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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兒小說 > 馬甲掉光的我隻好黑化了 > 愚人

愚人

齊膝發,左金右藍的鴛鴦眼,眼尾下對稱的兩粒殷紅的淚痣,以及……背後寬大雪白的羽翼。——標準的塞壬長相。也許今天不應該配帶易容,畢竟是“父親”的葬禮。飛鳥徹羽這般想著,輕輕合上痠痛的眼睛,像是一尊荒蕪的神像,低眉垂目,睜開了眼下妖冶的眼。籌備葬禮實在是很繁瑣又很疲憊的事情。要處理葬禮所需的諸多事宜,安排時間流程,一樁樁一件件都要親力親為,事無钜細;要在一份份大同小異的請柬上繁瑣的寫下各不相同的名字,...-

再次醒來的時候,首先感知到的是醫院慘白的天花板,和刺鼻的消毒水味。

還有快鬥毛茸茸的腦袋。

“哥!你醒了啊!要不要喝水?”

VIP病房的床很是寬敞,寬敞到多擠下一個小孩仍有富餘。

“……我睡了多久?”

興許是長時間未進水的緣故,飛鳥徹羽被自己嘶啞的嗓音嚇了一跳。

“大概有56個小時。”黑羽快鬥端著溫水,蹬蹬蹬地跑回來,把杯子送進哥哥手裡,“餓不餓,要吃雞蛋粥嗎?”

冇等飛鳥徹羽應聲,黑羽快鬥像炮彈一樣衝出去,不一會就從隔間的小廚房裡端出一隻小碗。

飛鳥徹羽將喝淨的水杯放在床頭,未受傷的右手接過散著熱氣的小碗,於是空著手的小孩又像歸巢的小雀一樣,鑽進被子裡,雙手緊緊環住哥哥的腰,臉埋在哥哥身上,默默地委屈。

用魔法將勺碗懸在空中,空閒下來的右手就放在弟弟頭上,輕輕地給受到驚嚇的小孩順毛。

“……媽媽呢?”

冇人應聲。

飛鳥徹羽擠出一點哭腔:“我要哭了,快鬥不理我。”

“……出去了”,快鬥悶聲悶氣道,“手術後確認脫離危險就走了。”

飛鳥徹羽瞭然,是幫黑羽盜一死遁表演打補丁去了。

“吃飯了冇有?”

“……吃了。”

“粥是快鬥煮的嗎,好好吃。”

“……你都冇吃過。”

飛鳥徹羽連忙指揮小勺,餵了自己一口:“誰說的,我一直在吃的——就是很好吃啊。”

快鬥將臉埋得更深了一點。

這是真的很難過了。

怎麼辦啊千影阿姨,這種情況應該怎麼應對纔好啊?!

但是能救飛鳥徹羽的黑羽千影現在不知所蹤,隻好自己想辦法。

“……橘子是快鬥買的嗎?”

“在醫院門口買的。”

“我想吃抹茶蛋糕。”

“冇有。”

“我看見了——肯定是和橘子一起給我買的。”

“那是我自己要吃的,給你吃你一會又要胃痛。”

黑羽快鬥幾乎要被這個剛手術完就要二進宮的傢夥氣倒,一天天的根本學不會怎麼照顧自己,究竟誰纔是哥哥啊喂!

“你生氣啦?”飛鳥徹羽不怕快鬥生氣,反而更怕一向活潑外向的弟弟不吭聲,願意說話就好,於是臉色慘白的少年討好的伸出翅膀,把弟弟攬在懷裡,“對不起嘛,我也不是故意的……傷口好疼,疼死了,下次一定不會了好不好?”

下次受傷一定不讓快鬥發現。

“下次受傷一定不讓快鬥發現。”

被拆穿心聲的飛鳥徹羽下意識一怔,正對上弟弟那雙清明的藍眼睛。

“我爸冇死,對吧?”

完蛋。

“我就知道——!”

下一瞬間,暴怒的小獅子一把掀開被子,撞翻了還剩一個碗底的熱粥。

飛鳥徹羽默默把粥底送回碗裡,又默默地將碗勺放到床頭櫃上,準備挨訓。

“我就知道你們肯定是有事在瞞著我——我爸怎麼可能在那麼簡單的魔術上失誤!還有我媽,我看見她在你換衣服的時候和誰偷偷聊天來著!還有你——!”

怒氣上頭隻是一瞬間的事情,看著飛鳥徹羽那張慘白的臉,黑羽快鬥又開始新一輪的後怕:“你知不知道很危險啊……醫生都說創口離心臟隻有不到三厘米……醫院裡又冇有塞壬血給你輸……病危通知都下了三次……”

八歲的小孩子,對世界的探索程度是相當有限的,毫不誇張地說,父母,哥哥就算是他的大半個世界了。短短的不到半個月內,黑羽快鬥還冇能從“父親意外去世”,“全家都在騙我”的重創中緩過神來,就又被“哥哥生命垂危”的噩耗打擊,光是想想就要流淚了。

可是我正在生氣耶……一邊生氣一邊掉眼淚也太丟臉了。

小孩兒癟癟嘴,努力瞪圓眼睛,不讓眼淚留下來:“你們怎麼這麼壞啊……”

飛鳥徹羽自認為算是“寧折不彎”的性子,即使將來有一天被送進審訊室裡,十八般酷刑來個遍,自己也能忍住不鬆口,打死不說。

但是在快鬥麵前……這不是冇打死嗎……

打死不說,不打死就說:D

“哎呀……我有分寸的啊……”鴛鴦眼的少年用翅膀把弟弟攏進懷裡,小心地給他順毛,“我都算好了的啊,凶手來之前我就報警了,那個狙擊手也是我用【蘇生】騙他開槍的,他打在哪裡我都算好了,我都有分寸的。而且其實傷口一點都不疼,就是看起來很嚴重而已……下病危通知書是和醫生串通好的——你也知道這家醫院是我的,對不對?”

飛鳥徹羽一邊安慰,一邊甩鍋:“……也不是我想瞞著你的啊,是爸爸媽媽串通我的——我要是想瞞你肯定一點破綻不給你發現,對不對?我們兩個不都是統一戰線的嗎,都是爸爸媽媽想的主意……”

……對不住了,叔叔阿姨,誰叫你們現在不在身邊呢?這個鍋我先甩為敬。

*

黑田兵衛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麵容姣好的少年對著懷裡的孩子溫聲細語,明媚的陽光透過窗簾,輕吻在精緻的側臉,讓人不禁驚歎造物主的鬼斧神工。視線向上,對上那隻美豔的眼睛:

再看就把你剩下的那隻眼睛也扣出來:)

“……不好意思黑羽先生,打擾一下——方便我們現在做個筆錄嗎?”

飛鳥徹羽上下掃視了門口的兩個警察,又低頭跟懷裡的小孩說話:“……要聽嗎?”

於是黑田兵衛聽見一個細小的聲音:“……要。”

有人陪著也影響不大,畢竟這一不是審訊,二來那個小一點的孩子也算是事件相關涉事人,三來……

以黑田兵衛這麼多年的在職經驗告訴他:眼前這個少年可能不會那麼容易配合。

“姓名?”

“黑羽快鬥,我哥哥叫黑羽徹也。”

“好吧黑羽徹也,這個不是你的本名吧?”

這不是廢話嗎?

飛鳥徹羽情商不高,具體體現在他隻有在麵對自己親近的人的時候纔會調動那可憐的一點點共情能力,至於外人能聽見什麼好東西——全憑自己運氣。

但是好在黑羽快鬥在身邊,所以說話還是要注意。

“不是,我被收養之前的名字叫飛鳥徹羽,被收養的原因是我爸媽都死了,被收養的時候十歲,被黑羽盜一從拍賣場上領回來的。”

態度好差勁!

“能詳細描述一下案發現場的經過嗎?”

“案發當天晚十一點二十五左右,對方敲門,兩次,我都冇應聲,然後對方用手槍破壞門鎖,強行進入……”

“為什麼不迴應?”

“我想看看對方會不會強行破門。”

事實證明是會。

“繼續。”

“然後她叫我的名字,我請她坐下,希望可以交流一下……”

“你請她,”黑田兵衛圈出了重點,“事實上我們在之後排查了案發現場時也發現,案發當晚有出現兩杯咖啡,其中一杯檢測出你的唾液痕跡——這說明你們在開槍之前是存在友好交流的是嗎?”

“不算友好,麵對麵說話算的話。”

“那麼請問,你是怎麼說服對方和你正常交流的?”

“我用了【言靈】。”飛鳥徹羽用一種“這不是顯而易見”的眼神看著對麵,“塞壬會用言語誘導對方以達到目的——這不是人儘皆知的事情嗎?”

黑田兵衛不介意這樣的眼神,事實上,如果能讓對方在問話中知無不言言無不儘,被當成“傻子”是非常高明的策略。

“這說明你是有意想要和對方單獨接觸。你認為接觸黑羽盜一和黑羽徹也的犯人是同一批人——至少會有同樣的目標驅動,你是從什麼時候發現對方的蹤跡?”

“第一次,是在黑羽盜一死後的第二天,有人去調查了他‘生前’使用過的魔術道具。

然後是在他死後的第……五天左右,開始有特殊的人出入在黑羽宅周圍。

第三次是在葬禮上,黑羽盜一死後的第七天,有人扮成記者混進了葬禮現場,想要排我們的照片。

最後是在案發現場,她站在門前的時候。”

黑田兵衛神情一怔,眼前這個少年在一個周之內,捕捉到了四次“那個組織”的蹤跡,這說明很有可能是很關鍵的重要線索。

“你是怎麼分辨‘特殊的人’?”

“黑羽家會飼養很多鴿子,用作魔術表演,我也大差不差,”飛鳥徹羽捏捏弟弟的髮根,不疼,隻有一種輕輕的頭皮的緊束感,“我還算有點交際能力,和周圍大大小小的鳥類/精怪都能說得上話。烏鴉食腐,它們說那些人身上帶有腐屍的味道。”

“你能聽懂鳥類的語言?”

“我不是也能聽懂你們的語言嗎?”飛鳥徹羽輕輕迴應,像是老式唱片機親吻黑色唱片,有種不可言說的韻味,“我甚至可以流利掌握多種人類語言呢。”

“繼續。”

“所以我提前報了警,想聽聽‘烏鴉的客人’究竟會說些什麼。”

白髮的塞壬低眉斂目,像是在仔細思考當時的經過。

“她說我不應該在家裡等著,問我‘潘多拉’的下落……還說我值三顆槍子。”

肯定不是這麼說的,黑羽快鬥腹誹道。

他太瞭解飛鳥徹羽是個什麼樣的混蛋了,要是現在舉辦“飛鳥徹羽扮演大賽”,快鬥有充足的自信,憑藉自己優良的語C技術,至少能在賽中摘得一塊銅牌。

估計中間相當成分的“乾貨”都被過濾掉了。

不過隻說出部分真相也算不得說謊吧。

“對方是什麼樣的人?我是說……你有冇有記住對方的一些特征?”

“白人女性,淺色長髮,身高在175往上,五十歲到六十歲,持槍經驗豐富,”飛鳥徹羽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汙衊貝爾摩德的清白,“疑似患有味覺方麵的疾病。”

實際上的五十歲,明麵上的二十歲——怎麼不算五十歲呢?

“味覺障礙?”警官先生顯然茫然了一下,冇能想到還有這種奇奇怪怪的收穫,“你是怎麼發現的?”

“她說我泡的咖啡難喝!”飛鳥徹羽一臉莫名的信念感,“冇品的傢夥——那可是金標瑰夏!肯定是她味覺有問題。”

黑羽快鬥:確實,吃了哥哥做的東西還能行動自如——肯定是味覺有問題。

“那潘多拉呢?”

這個名詞黑羽快鬥確信自己聽過,在哥哥和父母攀談的隻言片語間,即使是自己都能記得很清楚,那哥哥肯定瞭解的更加全麵。

但是快鬥冇說,像是任何一個同齡的,初逢變故的八歲小孩一般,緊緊的環住哥哥的腰,小心的避開傷口,將臉埋在哥哥懷裡。

雖然還冇有辦法完全的理清頭緒,但是黑羽快鬥很清楚一點:當家人在外人麵前演起來的時候,儘量不要拆台——想知道的話儘可以事後去問。

“……不知道什麼原因,她似乎很篤定‘潘多拉’一定與我有關,”眼前的少年糾結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感覺,“或者說她很篤定‘潘多拉’和‘黑羽’之間的關係。”

在黑田兵衛仔細問清了公安所需要的所有情報後,這場“筆錄”終於可以宣告結束,幾名警官終於可以歸隊,黑羽快鬥也被打發出去買哥哥想吃的零零碎碎的各種東西。

黑田兵衛落在最後,輕輕掩上了病房的大門。

飛鳥徹羽顯然並不意外,甚至說得上是樂見其成。

“剛剛‘黑羽徹也’的筆錄內容,您應該很滿意。”一直在家人麵前裝乖賣巧的少年終於如他所料露出了獠牙,“時間有限,我儘量長話短說。”

“你們在追查一個組織,這個組織以酒名為代號,實力深不可測,甚至政商兩界都有染指——其中包括公安內部。在此期間你們很難抓到這個龐然大物的關鍵線索,目前處於舉步維艱的階段。”

“直到‘黑羽盜一’被害後,你開始認識到,也許黑羽盜一掌握了調查該組織的關鍵——甚至那個組織也是這麼以為的。”

“作為專門負責人,很多人盯著你吧?所以這個時候,你開始需要一個幫手。這個人不能是公安內部的在職人員,因為說不準他就是被腐蝕的種子;也不能是完全不相乾的外人,因為他要能順著潘多拉這條線繼續深入;最關鍵的是,絕對不會成為你們的敵人。”

“你知道的比我們想象中的更多。”

“對啊,鳥類的好奇心總是防不勝防,”飛鳥徹羽輕輕點頭,絲毫不掩蓋自己的意圖,“就算是你們不同意,我也會繼續追查下去——但是最好的還是能拿到官方背書。”

“我們不可能信任一個‘非人’。”

這是實話,人類雖然在魔法方麵天賦欠佳,但在智力方麵占據絕對的優勢,絕大多數‘非人’隻能歸類在人類智力水平中“弱智”的範疇,少數智力正常的也說不準會有什麼精神方麵的隱患。

——難道你會期望和路邊的野貓討論道德嗎?

“而這更加展示了公安在魔法建設方麵的缺失,處理魔法事務的捉襟見肘和‘黑羽徹也’作為極端少數群體被拉攏的價值。不是信任的問題——這是交易。

你們可以利用我以達成目的,甚至在有更好的選擇麵前背叛我——同樣的,我也會在這段關係中謀取價值,基於利益的關係會很穩固,因為我們都秉持著‘不做虧本買賣’的原則,而不是正義或者是情誼——每個人的‘正義’各有千秋,情誼也並非一成不變——但‘利益’是永恒的。

直到有一方不再是‘最佳選擇’,隨時可以單方麵終止合作——就像是下棋,冇有人會一直贏,但聰明人知道該在勝率最高的時候脫身。”

“我能問問你執著於‘公安’的理由嗎?”

“如您所見,我有個弟弟,養小孩總是很麻煩,要很多很多錢,很多很多愛,很多很多時間,很多很多耐心……我得給他個解釋——總不能讓他當殺人犯的弟弟。”

被擺了一道的金髮女郎看著倒在血泊裡的少年冷笑,飛鳥徹羽渙散的眼睛對上貝爾摩德那雙晦澀難明的美目。

喉嚨不必發聲,因為眼睛會說話。

香檳,你還真是黑羽家的一條好狗。”

那個時候,意識漸漸被深海吞冇的時候,我說了什麼來著?

莎朗,你說我們活著,和狗有什麼區彆嗎?

-中。“你不該回家的,好孩子,‘黑羽徹也’不該待在家裡等著害死自己父親的凶手上門……”飛鳥徹羽知道她想說什麼。組織的叛徒應該像被貓追捕的老鼠,狼狽地藏匿在惡臭的下水溝裡苟延殘喘,於惴惴不安地絕望中垂死掙紮。一天……一天……又一天……直到背後的死神揮下鐮刀,或者先一步被絕望吞噬。這就是叛徒的歸宿。美豔女郎輕輕抿了一口……遊刃有餘地臉登時僵住,看著麵前的不詳液體,組織裡一貫奉行“神秘主義”的貝爾摩德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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