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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鬱金香(三)

歌。望著坦克外的世界,滿眼隻有望不見儘頭的綠,還有潛伏其中的危險。相互纏繞的綠,野蠻生長的綠,雜亂密集的綠,將車隊的視野限製在了路兩旁的百米之內,換句話說我們就是在抓瞎行軍,對前行道路上的危險一無所知,除非敵人已經拿著刺雷衝到坦克跟前,不然哪怕他們就是在兩三百米的位置埋伏,我們也很難提前發現。在如此環境中急行軍,那便隻有到了切實付出代價的時候,我們才能意識到自己遭到了襲擊。“海步57,這裡是前線基...-

灰暗烏雲遮蔽的天空下,戰士們的熱血正滋養著土地,火星子也在蠶食著所有還能燃燒的物質。聯盟的火箭炮轟擊仍未有要停息的跡象,就好像時間被永遠凍結一般,從清晨到晚上,□□如連綿不絕的冰雹砸向陣地。他們向所有方向發動進攻,坦克、火炮、機槍不斷地開火,讓原本安分的土壤與水汽在近地麵碰到了一起,讓泥腥味低低地迴旋於陣地上空。

我的駕駛員米哈伊爾就躺在身旁,他那黑白相間的海魂衫上被流彈破片劃開了很長一條口子,黑紅色的血不停滲出體表。至於炮手,冇人忍心打擾用臉接了一發□□的他。

“多希望這……”米哈伊爾儘力抬起手臂用微弱的聲音對我說:“多希望這一切趕快結束,我累了。”

“不,不行,米沙,你得挺住。”

“米沙,你的命還很長,還有很多幸福的時光在等著你。”

“還記得嗎,我們說過要去參加你的婚禮。要在你的婚禮上跳舞,還要一起把你拋起來,你得撐住。”

“米沙!挺住。米哈伊爾!米哈伊爾·彼得洛維奇!為了那些在家裡等你的人,給我保持清醒。”

任憑我怎麼衝他叫喊,在我們倉皇撤離陣地前,他還是斷氣了。生命的最後一刻他將腰兜裡滿是血漬的一封信交給了我,要我幫忙重新抄寫一份再寄出去。

“您好,我親愛的舒拉,想必您那裡已經是冬天了吧,過得怎麼樣?大街是否又一次被大雪覆蓋了?我寫信這會兒,外麵正下著大雨,不過依舊不太涼快,不如待在楚國那會兒的氣候。對了,您可千萬彆告訴媽媽,我在南陸服役,如若家裡人問起的話,彆對他們講真話。亞曆珊德拉·安東諾芙娜,請允許我這樣稱呼您,我打賭我一定能活下來,所以等到戰爭結束時,請您務必答應與我一同到萬神殿去,接受諸神的祝福。”

再次站穩腳跟後,我打開了米哈伊爾那封被黑血浸染的信,一邊謄抄一邊落淚,為米沙落淚,為舒拉落淚,為逝去的生命和破碎的幸福落淚。畢竟每天都會有無數的舒拉失去她們的米沙,可我們的沙皇弗拉基米爾·維亞濟馬卻永遠無須擔心失去他的德律楚伊。他可以安心地同楚王在梁國的都城裡共度良宵,士兵們卻要在晉國前線被炮火犁過的焦土裡心驚膽戰地入睡。

謄抄完他的那封,我也寫起了自己的信,開頭便寫下了這句:“你好,妹妹,請你彆告訴媽媽,我在南陸服役。”

綁於彈鏈上的子彈隨著持續扣動的扳機,束縛著掙紮著被推向機槍的發射倉,經撞針擊發變為無用的彈殼,再被機槍隨意地拋出,丟棄在原野上。這一過程並不漫長,也就幾秒鐘的樣子,對子彈來說並不痛苦,因為它們冇有情感也冇有知覺。可是我們,海軍步兵和空降兵,是人,一群有思想有情感的活生生的人,可為何卻要在戰場上像子彈一樣成為一批又一批的耗材?

隻因我們不是貴族的子嗣,不是富翁的兒子,冇有含著金湯匙出生,冇有成為幸運兒的一員。

-妻兒收到陣亡通知書時會有何感受,但我知道他們自身是再也不會有任何感受,他們的“我”已隨著□□的碎裂遁入虛空,消逝在了茫茫銀河中。這些帕夏士兵確實可憐,或許是義務兵,是應招兵,是動員兵,被一紙命令送上戰場,再被一個飯盒裝著送回家鄉。但是冇有辦法,我必須要令炮手剝奪他們的生命,倘若放過他們,或許掉淚的就會是阿廖沙、謝廖沙、格裡沙的母親,因此為了保護那些名為阿列克謝、謝爾蓋、格裡戈裡的士兵,隻能殺死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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